陆廷深闭着眼，瘫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，整个人像一只被强行洗过澡后生无可恋的猫。
但那杯水的味道，如同附骨之疽，顽强地在他口腔里攻城掠地——那是一种混合着金属的冰冷、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“洁净”感，甚至还带着一丝…下水道的凛冽芬芳？
他胃里原本翻江倒海的灼痛，在这股味道的冲击下，诡异地平息了些许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升腾起的、冰火两重天的茫然。
是这水真的有效，还是他的味觉和痛觉神经一起罢工了？
福伯担忧地俯身：“先生，您好些了吗？
要不要请家庭医生？”
陆廷深猛地睁开眼，眼神先是有些涣散，随即精准地锁定在正准备溜回厨房的、那个灰色的、手持凶器的背影上。
“站住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我脚步一顿，心里咯噔一下。
完了，秋后算账来了？
我缓缓转身，脸上重新挂上职业假笑：“先生，您还有什么吩咐？”
手里的钢丝球下意识地藏到了身后。
陆廷深的目光越过福伯，首首地落在我身上，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码——有厕所惊魂的后遗症，有对那被神秘液体的恐惧，有身为霸总尊严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恼怒，还有一丝……强烈的好奇。
他抬了抬手，似乎想指我，又无力地放下。
“你……”他斟酌着用词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“……刚才那水里，加了什么？”
福伯也立刻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我，仿佛我刚刚递过去的不是水，而是什么炼金术产物。
来了！
考验临场胡诌能力的时刻到了！
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，用最真诚（虚伪）的语气回答：“就是普通的温水呀，先生。
可能是庄园的水质特别清甜？
或者是您今晚应酬喝了酒，味觉比较敏感？”
我顿了顿，仿佛想起了什么，补充道，“哦！
也有可能是我洗手的时候特别认真，用这个……” 我晃了晃身后的钢丝球，“把手洗得特别干净，所以端水的时候，把那种‘极致洁净’的气息也带进去了？”
“极致洁净的气息……”陆廷深重复着这几个字，表情一言难尽。
他感觉自己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，正在被一个保洁员和她的钢丝球按在地上反复摩擦。
他甚至开始怀疑，是不是自己真的醉得太厉害，出现了幻觉和幻味？
叮！
检测到目标人物‘陆廷深’陷入深度自我怀疑与认知混乱！
演绎评分额外+10！
当前积分：40点！
解锁隐藏成就霸总克星！
（效果：在面对霸道总裁类角色时，你的骚操作成功率小幅提升！
）内心狂喜！
还有这种好事？！
表面上，我依旧是一副“我是专业佣人我什么都不知道”的乖巧模样。
陆廷深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，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，重新闭上眼睛，挥了挥手，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：“……福伯，让她……离我远点。”
他需要静一静，需要消化一下这接二连三的精神冲击。
“是，先生。”
福伯连忙应下，然后对我使了个“赶紧走”的眼色。
我如蒙大赦，攥紧我的宝贝钢丝球，迈着轻快的步伐溜回了厨房深处。
看来，这位陆总的心理承受能力，比他的胃要坚强那么一点点。
不过没关系，来日方长嘛，“贴身”保洁员的日子还长着呢！
我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，一边继续蹂躏手里的西兰花，心里己经开始盘算，下次是该用钢丝球给他擦擦杯子，还是试试看能不能给他的皮鞋打个蜡，注入一点“灵魂光泽”？
而客厅里，陆廷深在沙发上翻了个身，胃似乎不那么疼了，但心里某个角落，却深深烙印下了一个穿着灰色佣人服、手持钢丝球、眼神“纯真”却总能搞出惊天动地事情的诡异身影。
他隐隐觉得，这个“保洁员”，恐怕比他谈过的任何一笔上亿生意，都要难搞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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