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九点，林溪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，踩着高跟鞋走进顾氏集团的会议室。
推开门的瞬间，她脚步顿了顿——主位上坐着的，赫然是脸色苍白却依旧气场强大的顾言深。
他居然出院了。
顾言深也没想到，“溪光设计工作室”的负责人，会是穿着职业装、容光焕发的林溪。
眼前的她，没了往日温顺的影子，长发挽成低马尾，露出纤细的脖颈，手里拿着设计方案，眼神冷静又专业，和记忆里那个围着他转的“替身”判若两人。
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甲方负责人连忙打圆场：“林小姐，这位是我们顾总，今天特地过来旁听项目面谈。”
林溪颔首，语气平淡：“顾总，好久不见。”
没有多余的情绪，仿佛只是在跟一个普通客户打招呼。
顾言深喉结滚动了一下，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，却没说话。
面谈开始，林溪打开PPT，声音清晰有力：“‘云栖’样板间设计，我主张‘自然共生’理念——用大面积落地窗引入自然光，搭配定制的原木家具和垂首绿植墙，既符合现代人对舒适居住的需求，又能突出楼盘‘生态宜居’的定位……”她的讲解逻辑清晰，设计细节处处透着巧思，连顾氏的工程总监都忍不住点头。
顾言深坐在一旁，看着她在投影幕布前侃侃而谈的样子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——他从来不知道，林溪谈起设计时，眼睛会亮成这样。
就在面谈接近尾声，甲方准备敲定合作意向时，顾言深突然开口：“这个设计方案，我不同意。”
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。
林溪抬眸看他，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：“顾总凭什么不同意？
是觉得我的设计不符合项目定位，还是……因为设计者是我？”
顾言深攥紧了拳头，语气生硬：“方案过于理想化，施工成本会超出预算。”
“这点我早有考虑。”
林溪早有准备，点开下一页PPT，“这里有三套成本控制方案，最高能将预算压缩15%，同时保证设计效果不打折扣。”
顾言深的脸色更沉了。
他看着林溪胸有成竹的样子，突然意识到，自己根本不是在否定方案，而是在害怕——害怕她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，害怕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，活得越来越耀眼。
“林溪，”他站起身，声音放低了些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，“这个项目……我不想和你合作。
换个项目，顾氏可以给你更好的资源。”
这话一出，全场哗然。
林溪却笑了，笑得明媚又刺眼：“顾总，合作看的是实力，不是你想不想。
况且，我想要的，从来不是你施舍的资源——是靠自己的能力，拿下我该得的一切。”
她收起电脑，对甲方负责人点头：“王经理，方案我留在这里，你们考虑清楚后，随时联系我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就走，没有再看顾言深一眼。
走到会议室门口时，顾言深突然追了出来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。
他的手心滚烫，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：“林溪，别走。
我们……谈谈好不好？”
这是三年来，顾言深第一次对她说“谈谈”，第一次用这种近乎哀求的语气。
林溪用力抽回手，手腕上留下一道红痕。
她看着他，眼神冰冷：“顾总，我们之间，除了工作，没什么好谈的。
还有，放手——你现在的样子，很狼狈。”
说完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。
电梯门缓缓关上，隔绝了顾言深复杂的目光。
林溪靠在电梯壁上，轻轻呼了口气——她知道，顾言深的“追妻火葬场”，这才真正开始。
而电梯外，顾言深看着空荡荡的走廊，第一次尝到了“后悔”的滋味。
他拿出手机，翻遍了通讯录，终于找到一个三年前存下的、标注着“林溪私人”的号码——那是他偶然从苏瑶手机里看到的，当时只觉得没用，却鬼使神差地存了下来。
他颤抖着手拨通电话，听筒里传来的，却是冰冷的女声：“您所拨打的号码，己关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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