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西废弃工厂，锈迹斑斑的钢筋水泥结构在夜色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。
导演要的，就是这种原始、粗粝、充满暴力美学的质感。
“夜鸦老师，久仰。”
一个轻佻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。
我回头，看见周悍。
他比在屏幕上看起来更壮，也更油腻。
一身腱子肉，眼中却透着一股被酒色掏空的虚浮。
他上下打量着我，毫不掩饰其中的欲望和挑衅。
“听说你是圈里最能打的女人？不知道……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能打？”
他周围的几个跟班发出一阵哄笑。
我没理他，径直走向场中，开始活动手腕脚踝。
导演跟了过来，低声对我说：“夜鸦，这家伙背景不简单，投资方那边的人。你尽量……忍着点，别真伤了他。”
我看了导演一眼。
“导演，是你说的，要一个完美的一镜到底。”
导演一愣，随即苦笑一下，没再说话，退到监视器后面。
“开始！”
一声令下，周悍嘶吼着朝我扑来。
他没有按照事先套好的招式来，而是用了一招极其阴险的撩阴腿，直奔我的下三路。
这一脚要是踢实了，我下半辈子都得在轮椅上过。
这个畜生！
电光石火间，我没有后退，反而身体一矮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切入他的内侧。
我的肩膀，精准地撞在他的膝盖内侧关节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。
周悍的惨叫声刺破了整个片场。
他抱着膝盖倒在地上，疼得满地打滚，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。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。
我慢慢站直身体，掸了掸肩上的灰，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我走到周悍面前，蹲下身，对他轻声地说：
“下次，管好你的裤裆。不然，我不介意帮你物理绝育。”
周悍的脸色苍白，恐惧地看着我。
我站起身，走向监视器。
“导演，这个镜头，够完美吗？”
张导看着监视器里那个干净利落的回放，又看看地上还在哀嚎的周悍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半晌才挤出一个字。
“够。”
回到家，已经是凌晨三点。
刚出电梯，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灰尘味。
我公寓的门，大开着。
门口的地上，一片狼藉。
我放在玄关柜上的一个手办模型，是我花了一个月时间亲手做的，此刻碎成了十几块，散落在地上。
两个穿着黑色T恤的壮汉，正大喇喇地坐在我的沙发上抽烟，把我那小小的客厅搞得乌烟瘴气。
“哟，回来了？”其中一个黄毛看到我，站了起来，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。
“孙哥让我们来给你搬搬家。看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，我们哥俩来搭把手。”
他说着，一脚把我心爱的画架踢翻在地。
画板上那张我即将完成的稿子，瞬间被他踩上一个肮脏的脚印。
我胸口一股火“噌”地就冒了起来。
那是我为一场国际比赛准备的作品，熬了无数个通宵。
“滚出去。”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。
“嘿，小妞还挺辣。”
黄毛朝我走来，伸出手想摸我的脸，“孙哥说了，给你两条路。要么拿钱滚蛋，要么，我们哥俩帮你滚蛋。”
他的手即将碰到我脸颊的瞬间，我动了。
我抓住他的手腕，向下一拧，同时膝盖狠狠顶在他的腹部。
“砰！”
“啊——！”
黄毛发出惨叫声，整个人弓着身子倒了下去。
另一个壮汉见状，怒吼一声，抄起旁边的一把椅子就朝我砸了过来。
我侧身躲过，顺势抓住他的手臂，借力打力，一个过肩摔，把他重重地砸在了那堆手办碎片上。
整个过程，不超过十秒。
客厅里，只剩下两个壮汉的呻吟声。
我走到那个被踩脏的画稿前，弯腰捡了起来，轻轻吹掉上面的脚印，但那污迹已经渗入了画纸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走了进来。
是孙宏的妻子，孙太太。
她看了一眼地上打滚的两个废物，眉头都没皱一下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。
“开个价吧。”她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本支票簿，“要多少钱，你才肯从这栋楼里消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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