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堂里的悲鸣瞬间爆发,苏晚晴和柳扶风扑过去抱住木桂兰的身体,哭得肝肠寸断。
秦红棉咬着牙,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往下掉,长剑在手里握得更紧。
陈守业抱着怀里还带着老太君体温的家谱和木盒,看着溘然长逝的母亲,一股血气直冲脑门。
他知道,老太君把整个陈家的未来,把八个侄媳妇的性命,都压在了他这个病鬼身上。
这压力太大了,大到他这具破败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!
“噗——”
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,鲜红的血雾洒在家谱上,染红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。
陈守业眼前一黑,身体一软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“小叔公!”
柳扶风的尖叫声带着哭腔,苏晚晴、秦红棉等人连忙扑过来,想要扶住他。
整个灵堂,彻底乱成了一锅粥。
就在陈守业的意识即将沉入无尽黑暗时,一道冰冷的机械音,仿佛直接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,强行将他涣散的思绪拉了回来:
叮!检测到宿主为陈家最后血脉,家族存续受到致命威胁!
“血脉兴旺,多子多福”系统已绑定!
陈守业猛地一个激灵,涣散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聚焦。
系统?!卧槽,系统!他不是在做梦吧?这他妈是小说主角的待遇啊!
濒死之际,金手指终于来了!他心里狂喜,一股久违的生机和希望涌上心头。
陈家有救了,他自己也有救了!
宿主需守护陈家血脉,迎娶家族女眷,繁育后代,即可获得系统奖励,修复身体、提升实力、获取资源!为陈家兴旺,宿主请加油!
叮!新手大礼包已发放!
恭喜宿主获得:续命大力丸一枚!
“修复身体”、“提升实力”……这些字眼像一道光,瞬间点亮了他濒死的意识。
他心头狂跳,以为自己终于要逆天改命了!
然而,当下一条信息和丹药的详细说明传来时,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,却被狠狠浇了一盆冰水,从云端直坠地狱。
续命丹:可为宿主强行续命十二个时辰且有增加体质功效。请宿主尽快与家族女眷结合,延续血脉,方可获得生机!
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消散,一枚散发着微弱光芒的丹药凭空出现在陈守业的手心。
药香清冽,钻入鼻息,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。
他艰难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抬回了房里,躺在冰冷的床板上。
三侄媳柳扶风正端着水盆,用热毛巾擦拭他脸上的血污,眼眶红得像熟透的桃子。
“小叔公……你醒了?”
柳扶风的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惊喜和担忧。
陈守业没有回答,他看着手心里那枚小小的丹药,心里一片冰凉,甚至比刚才被判死刑还要绝望。
十二个时辰?!就他妈十二个时辰?!这不就是多活一天吗?还他妈什么“生机”?!
而唯一的生路,竟然是……
他下意识地看向柳扶风,那张清丽柔弱的脸庞,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惹人怜惜。
系统让他和她们……
陈守业的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和罪恶感。这哪里是救命,分明是让他临死前当个禽兽,还只有一天时间!这他妈的,还不如直接死了干净!
陈守业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。
“搞什么?!”他心里怒吼,
“我一个送外卖送到猝死的现代社畜,穿过来就要被逼着对自己的侄媳妇下手?这系统是魔鬼吧?”
“还续命十二个时辰?这不就是让我当一天禽兽,第二天照样嗝屁?临死前还得背上一个千古骂名,下去都无颜见马克思!玩我呢?!”
他张了张嘴,将那枚续命丹吞了下去。
丹药入口即化,一股温和的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,暂时压制住了肺部的剧痛和身体的衰败。
他感觉,自己总算能喘上一口完整的长气了。
“扶风,我没事了,你先出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陈守业的声音依旧沙哑,但比之前有力了许多。
柳扶风见他气色好了些,这才稍稍放心,点点头,端着水盆退了出去。
房门被轻轻关上。
陈守业躺在床上,双眼无神地望着漆黑的房梁。
他心里在想:我这叫什么事儿啊?穿过来就要死了,唯一的活路是当个禽兽?
他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铜镜,看着铜镜里那个满脸皱纹身材瘦弱的自己。
“哎........!”他长叹一声。
陈守业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具身体,心里只剩苦笑。
“当禽兽?”
陈守业扯了扯干瘪的嘴角,想笑,结果又是一阵猛咳。他心里苦笑:
“当禽兽?呵呵……”他心里自嘲,“老子现在这情况,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。”
陈守业心里在想:想我上辈子,为了抢那几百块的月度单王,一天能跑两百多单,爬二十几层楼都不带喘粗气的。
现在呢?
这破身体连多想一会儿事都觉得肺疼。别说当禽兽了,就是当禽兽的饲料,都嫌太老太柴。
另一边,陈家偏厅。
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老太君的尸身已经被暂时安置好,但所有人的心,都随着这位家族顶梁柱的倒下而沉入了谷底。
八位年轻的侄媳妇围坐在一起,烛火在她们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和茫然。
“小叔公……也快不行了。”
柳扶风低声说着,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。
“刚才又咳了血,全靠我用参片吊着一口气。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性子最烈的二侄媳秦红棉一拳砸在桌子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“怎么办?还能怎么办!”
她咬着牙,英气的脸上满是狠厉。
“大不了跟他们拼了!我秦红棉就算是死,也要拉几个垫背的!”
“拼?拿什么拼?”
一直沉默的大侄媳苏晚晴终于开口了,她的声音沙哑,却异常冷静。
她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姐妹们。
“红棉,我知道你不怕死。可我们呢?”
“我们这八个手无寸铁的寡妇,还有一个病入膏肓的小叔公,怎么跟朝廷斗?怎么跟那些如狼似虎的仇家斗?”
她的话,像一盆冰水,浇灭了秦红棉心中最后一点火焰。
是啊,怎么斗?
老太君临死前的话,还回响在她们耳边。
被没入教坊司,沦为官妓……被仇家报复,死无全尸……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刀,凌迟着她们的尊严和希望。
四侄媳白玉奴苦笑一声,她曾是风月场中的头牌,最懂男人心思,也最懂女人的悲哀。
“姐姐们,老太君说得没错。”
她抚了抚自己那张依旧妩媚,却毫无血色的脸。
“陈家倒了,我们这些女人,就是待宰的羔羊。到时候,恐怕想死都是一种奢望。”
偏厅里,死寂一片,只有三侄媳柳扶风压抑的啜泣声。
五侄媳萧灵儿,这个胆子最小的姑娘,已经吓得把脸埋在膝盖里,
不只是为自己的命运,更是为枉死的夫君,抽泣得肩膀抖个不停。
四侄媳白玉奴,这位昔日的倚红楼头牌,此刻也是素手冰凉,
下意识地摸着自己毫无血色的脸,眼中是看透了女人悲惨下场的空洞。
而角落里六侄媳慕容燕依旧抱着她的短剑,靠在最阴暗的角落,
像一尊沉默的雕塑,
但她紧握短剑的手和那双冷冽的圆眼,
却蕴藏着对夫君冤屈的滔天怒火与深沉哀痛。
不远处的七侄媳上官婉下意识地摩挲着袖中一块小巧的机巧零件,
她的思绪似乎游离在悲戚之外,
眼神茫然,仿佛只有手中的冰冷物件,
才能暂时将她从夫君枉死的巨大悲恸中拉回一丝清明。
而最年幼的八侄媳花想容,早已泪湿衣襟,纤长的手指在膝上无意识地虚按,
仿佛在弹奏一曲为夫君冤魂而奏的无声断肠之音。
就在这时,苏晚晴缓缓站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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