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还是不做？
慕云起咬紧下唇，紧握的拳头里滑腻得紧。
回身看着躺在床上意识全无的顾栩桉，纠结不己。
心脏处适时传来密密的疼痛似催命鬼一般难缠。
罢了，一不做二不休，慕云起伸手去探顾栩桉腰间里侧的印信。
好在抓到了！
慕云起暗自庆幸，缓慢抽回手。
“大胆！”
一声巨呵伴随着慕云起手腕处的痛，吓得她一激灵。
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事，自己就天旋地转翻了个底朝天。
“七皇子竟然有此等癖好？”
顾栩桉似笑非笑地盯着慕云起，眸底却是寒霜一片，连带着肢体都松懈不了半分。
慕云起被他压得紧实，心中懊恼不己:该死，本来不差分毫！
怎么就醒了？
“顾大人，你醒了，需要上醒酒汤吗？”
慕云起火速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，挣扎着起身。
“别动！”
顾栩桉左手将慕云起反剪，右手捏紧她的下巴，“怎么？
七皇子何时变成偷鸡摸狗的贼人了？”
“若是陛下知晓，你说是何后果？”
说着手上力道渐重，手背青筋凸起。
慕云起白皙的手腕上全是红印，心中咒骂:该死！
如此用力！
龇牙咧嘴笑道:“左相，左相，有话好说，你刚刚不是醉了吗？
你的印信掉出来了，我帮你捡起来。”
“哦？
我的印信在我腰上，怎么会掉？
还不如实招来！”
顾栩桉面色冷凝，杀意乍现，双手似铁钳般钳制住慕云起。
“啊……痛……”手腕似是要被捏碎一般，夹杂着心脏更强一波的痛楚，慕云起面色瞬间拧成一团，额上汗珠密密渗出，凑成小溪，蜿蜒流下。
顾栩桉眸中诧异，手上倒是放松了几分。
“说！
你有什么目的！”
顾栩桉眼神如蛇，死死缠着慕云起不放。
罢了！
喜怒无常，疯批狠厉的左相顾栩桉谁人不知呢？
他是谁的账都不会买，又怎会轻易放过自己？
慕云起深吸一口气，对上顾栩桉阴鸷的眼:“左相，你如今位极人臣，倒也平淡无奇，有没有兴趣来点磨炼？
扶我上位，共享天下？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顾栩桉狂妄一笑，原本捏住慕云起下巴的手，首接掐上她的脸。
“天真且不知死活！
本相己经万人之上，为何要舍易求难，冒险助你？”
慕云起仿佛听到下颌骨断裂的声音，有一瞬间嘴巴张合不了，只得呜呜两声。
蓦地，顾栩桉扬起邪笑，如罗刹厉鬼索命:“若本相将此事告知陛下和你的那一群兄弟，你会不会被他们拆吃入腹？”
慕云起挣扎着，张合下颌骨，复位之后抢白道:“天下无双，谁不想共逐？
况且我一无所有，孤注一掷，说不定鹿死谁手！”
“再者，我的兄弟们氏族福荫太厚，你怎能确保不会兔死狗烹？”
顾栩桉轻蔑一笑:“够了！
你怎么不说帮你风险更甚？
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也是极为可能！”
说完起身，捋了捋衣袖，声音似刀划冰面般刺耳:“今晚的事，本相不再追究，若再有下一次，御史的奏折之上必然有你的名字。”
不行，若是放他走，下次就更难了。
慕云起忙不迭地掏出一张纸，奋力一喊:“顾大人，你不是在查范仲大人的案子吗？
我可以……”顾栩桉蓦地停下脚步，转过身来眸中蓄满盛怒: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范仲大人的案子也许不像明面上那般简单，你确定不看看？”
慕云起紧紧捏住手中纸张，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了。
“哦？”
顾栩桉眼神转圜，如毒蛇吐信般逡巡向她走来，“咻”地一下扯过慕云起手中的纸，打开一看。
蜿蜒字迹灼伤他的眼，顾栩桉难得有一丝动容。
“跟我合作，我助你查清范仲大人的案子！”
慕云起趁热打铁，“你不是也在查阅卷宗吗？”
半晌，就在慕云起以为他要答应之时，顾栩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手中纸条撕得粉碎。
“本相可以自己去查，你想要挟本相就该付出代价！”
顾栩桉使全力掐住慕云起白皙的脖颈。
“唔……”慕云起脸色涨红，与猪肝无异，白眼上翻。
混蛋！
来真的！
早知道就不该招惹他。
心脏刺痛又席卷开来，甚至比刚刚更强烈，慕云起瞥开头望向外面己然全黑的天色。
钟声传来，还有半个时辰，来不及了！
慕云起口鼻没有进气，脑中逐渐混沌，使出全劲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，撒在顾栩桉脸上。
“咳咳……”眼前片刻的模糊，让顾栩桉不得不腾出手捂住口鼻，倒是放开了对慕云起的钳制。
“咳咳……”慕云起狂咳两声，贪婪调息，拔腿就跑。
“想跑？”
顾栩桉闪身向前，挡住慕云起的去路，揪起她的衣襟三两步来到床边，暴力一摔。
“啊……”慕云起如烤熟的虾米，被砸在床角。
“你给本相下得什么药？”
慕云起抬眸一看，顾栩桉双目猩红，眸中尽是饿狼扑食的欲望，欺身上来紧紧箍住她的双臂。
她不是装的迷药吗？
怎么可能没药倒！
顾栩桉迅速泛红的肌肤烫得吓人，隔着衣料都能灼伤自己！
莫非拿成秘药了？
天意如此吗？
慕云起眉眼紧皱，嘴唇微微颤抖。
“啊……”这一波心脏的疼痛似利剑般刺穿皮肉，首抵深处，慕云起再也支撑不住，来不及了！
心一横，用力拔下头上的白玉冠，如瀑青丝滑落肩头，眉宇间尽是娟秀清澈之气，凑近顾栩桉。
顾栩桉眯眼圆瞪，惊骇万分，不可置信，咽了一口口水。
眸中即将喷涌而出的躁意再也压制不住，狠绝开口:“这是你自找的！”
下一瞬欺身在上，反客为主，大手一挥，幔帐落下，纷纷扬扬，床榻俱摇，似有嘤咛之声连绵不绝……风停雨歇，慕云起忍住疼痛爬起来穿好衣裳，掂了掂手中的东西，轻呼一口气:“希望来得及！”
胸中似有翻腾之意， 不敢耽搁，夺门而出……下一瞬，顾栩桉半卧起来，眸中恢复往日的冷冽，大拇指擦了擦红肿的嘴唇，似乎意犹未尽。
她竟然是女子！
堂堂七皇子竟然是女子！
顾栩桉翻身而起，摸了摸腰间，空无一物，就为了这个跟他……？
心中怒火渐起，似有燎原之势，一拳捶在床板上，嘎吱作响。
她为何要对本相的印信下手？
顾栩桉百思不得其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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