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卓的靴底敲在殿砖上，声音又重又沉。
他往上走，宽大的朝服绷在背上，裹着一身横肉。
几个大臣把头埋得更低。
我看着他那张脸，毛孔粗大，油光在日光里泛亮。
他眼睛扫过来，没什么温度。
“陛下，今日可安？”
声音轰隆隆的。
刘辫没说话，手伸进袖袋。
摸到了，冰凉的，长方的一块。
把它掏出来，黑屏，光滑。
殿里静了一瞬。
然后有压不住的笑声从柱子后面漏出来。
有人咳嗽。
董卓嘴角扯了一下，像看虫子。
“陛下，此乃何物？
莫不是失了心神？”
刘辫拇指在屏幕上划开，点开那个绿色的图标。
界面跳出来。
找到通讯录里唯一存着的那个名字——昨晚刚用特殊手段弄到的。
点了“视频通话”。
嘟——嘟——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响，显得格外刺耳。
董卓眉头拧紧，不耐烦了。
突然，接通了。
屏幕亮起，一个老妇人的脸挤满画面，煞白，瞳孔缩着，头发散乱。
她背后是雕花的木窗，像是内室。
“儿啊！
卓儿！”
声音尖得劈了叉，从手机喇叭里炸出来，“天了！
天了！
神仙！
窗户外头！
天上！”
满殿死寂。
所有笑声卡在喉咙里。
董卓那张脸，瞬间褪尽血色，肌肉僵着，眼珠死死钉在小小的屏幕上。
那里面，他母亲挥舞着手臂，疯了一样叫喊。
“……神仙发怒！
要打雷劈死我们全家！
儿啊！
你在哪儿！
救……”刘辫掐断了通话。
屏幕暗下去。
董卓还盯着我手心，喉结上下滚，粗重的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膝盖一软，“咚”地一声砸在地上。
额头瞬间见汗。
“陛……陛下……”刘辫没理他，手指在屏幕上点划，调出另一个程序。
全球卫星定位，高清。
地图展开，缩放到凉州，某处坞堡。
把屏幕转向他。
“董爱卿，”刘辫指着一个被标记出来的，清晰无比的红点，“你看。”
他抬头，茫然地看着。
“这是你家。”
刘辫说。
那红点像一滴血，钉在地图上。
刘辫收起手机，看着他汗湿的额头。
“现在，”朕问，“能谈了？”
董卓粗喘着，眼珠死死黏在我收回袖中的手机上，那目光混杂着惊惧和一丝残余的凶戾。
他喉结滚动，没立刻答话。
殿内静得能听见灰尘飘落。
那些大臣们，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“能…能谈！”
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，伏低了身体，“陛下…神威…臣…臣万死！”
刘辫没叫他起来。
“第一，”刘辫开口，声音不高，但每个字都砸在寂静里，“西凉军，即刻起，退出洛阳城外三十里扎营。
无朕手令，一兵一卒不得入城。”
董卓猛地抬头，脸上横肉抽动：“陛下！
城外……”我指尖在袖袋外轻轻一点。
他剩下的话卡住了，脸色灰败下去，重重叩首：“…臣，遵旨。”
“第二，皇宫禁卫，由羽林郎将皇甫嵩接管。
你的人，半个时辰内，给朕撤干净。”
他嘴唇哆嗦着，这是要把他伸进皇宫的爪子首接剁了。
但他只迟疑了一瞬：“…是。”
“第三，”刘辫看着他伏地的后颈，“朝会照旧。
你，还是你的董司空。
但往后，所有政令，需朕用印，方可施行。”
这几乎夺了他擅权的根基。
董卓身体剧震，猛地抬头，眼中血丝密布，那剽悍西凉军阀的本性几乎要压过恐惧破笼而出。
他死死盯着我，或者说，盯着我藏着那“黑盒神器”的袖子。
殿内空气凝固了。
刘辫迎着他的目光，袖中的手指，轻轻摩挲着手机冰冷的边缘。
几息之后，他眼中凶光一点点褪去，只剩下彻底的骇然和无力。
额头再次重重磕在砖上，发出沉闷一响。
“…臣…领旨谢恩…”刘辫站起身，没再看地上那摊庞大的肉体。
“退下。”
董卓几乎是手脚并用，踉跄着爬起来，倒退着，仓皇离去。
那背影，再无半分方才的跋扈。
满朝文武还跪着，无人敢动，无人敢言。
我走到龙椅前，坐下。
目光扫过下面一片鸦雀无声的臣公。
“都起来。”
他们战战兢兢地起身，垂手肃立，眼神躲闪，没人敢与我对视。
“今日之事，”刘辫缓缓道，“若有半字泄露，诛九族。”
声音落下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。
角落里，一个穿着内侍服的小太监，脸色煞白，腿一软，差点瘫倒。
刘辫没理会。
指尖在袖内点亮屏幕，调出监控界面。
几个隐蔽的红点在地图上闪烁，那是昨夜悄然布下的微型传感器，覆盖了宫城几个关键节点。
其中一个，正标记着这小太监所在的位置。
脑中的系统界面无声浮现，能量条微微跳动了一下。
能量储备：3%基础功能：通讯，定位，监控，信息库（部分解锁）解锁进度：1%才百分之二。
这点能量，刚才那通视频通话和卫星定位，己经消耗大半。
威慑，只能一时。
董卓不会甘心。
那些藏在暗处的人，也不会。
不过，够了。
刘辫靠上椅背，感受着背后冰凉的触感。
游戏，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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