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人间无秤,唯有心量民国二十二年,津港的雪没盖住血。
陆承轩踏进德盛当铺那日,压根儿不知道库房深处那杆黄花梨秤,称的不是金银,是命。
它能量福寿,判善恶,更嗜主血——每断一人该死,便剜你十年阳寿。
世人求它主持公道,却不知所谓天平,不过是古老邪物张开的嘴。
而他,正站在秤盘中央,一念为神,一念为祭。
第一章:归乡承业民国二十二年春,南市街的柳絮还没落尽,陆承轩就回来了。
他穿着件半旧的深灰西装,皮鞋上还沾着黄浦江的潮气,肩头压着父亲猝然离世的讣告。
德盛当铺那块黑漆招牌在风里吱呀作响,像一声迟来的叹息。
铺面不大,门楣低矮,却透着百年老号的沉稳。
伙计们见他进门,纷纷低头唤“少东家”,眼神却躲闪如鼠,仿佛他身后跟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。
账房陈伯从柜台后颤巍巍站起,枯瘦如柴的手攥着一串黄铜钥匙,指节泛白,声音沙哑:“少爷……您不该回来。”
陆承轩没答话,只把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信封递过去。
信纸泛黄,墨迹淡得快没了,唯有一行字清晰如刀:“慎守库中黄梨木匣,勿启,勿问。”
当晚,他独自入库。
月光从高窗斜切进来,照见角落一只紫檀木匣,锁扣锈迹斑斑,却无半点尘灰。
他撬开铜锁,取出一杆黄花梨秤——秤身温润如玉,黑玉秤砣沉甸甸的,触手冰凉,竟似有脉搏。
他随手搁上一枚铜钱。
秤盘无声,雾气却缓缓浮起,凝成三字:“值三文。”
他又将手腕悬于盘上。
雾更浓了,字迹缓缓成形:“寿七十二,福中平。”
陆承轩心头一凛,正欲收手,忽听门外“咔”一声轻响。
他回头——陈伯立在阴影里,手中红绳垂地,面色如纸。
“少爷……”老人声音发抖,眼珠死死盯着那杆秤,“有些东西,称不得。”
第二章:血染秤盘德盛当铺的库房,向来不准外人擅入。
可三日后,赵阎罗偏要闯。
这人是南市一霸,开赌场、放高利贷,手下打手横行街巷。
那日他看中街头卖唱的盲女小桃,硬说她“冲了财神”,要拖回府里“冲喜”。
小桃哭喊挣扎,围观的人缩着脖子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陆承轩正在前堂核账,闻声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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