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吵翻了，李雷非要去基层北京二环里的李家老宅，单看门口那对石狮子就透着股不一般的劲儿。
这天下午，正屋的红木大长桌周围坐满了人，烟卷儿的烟雾裹着茶水的热气，把屋里的气氛烘得又闷又紧张。
主位上的李正国，也就是李雷的爷爷，手指关节敲着桌面，“咚咚”声跟敲在每个人心上似的。
老爷子头发都白了，但眼神依旧锐利，扫过一圈后，最终落在最末位的李雷身上：“我再说一遍，省发改委的副主任位置，已经给你搭好桥了。
天天跟省里的大项目打交道，见的都是能说上话的人，熬两年就能往上升，这路多顺？
你偏要拐个弯，往穷县里钻，图啥？”
坐在老爷子左手边的二伯，赶紧放下手里的茶杯附和：“就是啊雷子，咱李家在京城这么多年，不说手眼通天，至少能给你铺条平路。
你去基层干啥？
天天跟老乡打交道，听他们家长里短，能学出啥本事？
过两年你同学都当处长了，你还在县里抄报表，这不傻吗？”
三伯也跟着帮腔，手里把玩着核桃，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，却句句戳人：“我儿子去年进了市局，天天坐办公室吹空调，逢年过节还有人惦记。
你倒好，放着舒服日子不过，要去山里遭罪？
是不是觉得自己读了两本书，就能当救世主了？”
屋里的长辈你一言我一语，没一个赞成李雷的想法。
李雷坐在最边上的椅子上，后背挺得笔直，手里紧紧攥着一叠照片，指节都泛白了。
那些照片是他上个月偷偷跑出去拍的，有山里裂开的农田，有老乡背着竹篓走在悬崖边上的小路，还有孩子们坐在漏风的教室里上课的样子。
等长辈们说得差不多了，李雷才慢慢抬起头，声音不高，但每个字都挺清楚：“叔伯们，我去县里不是瞎折腾，也不是想当什么救世主。”
他把手里的照片一张张摊在桌子上，指着一张满是烂果子的照片说：“这是我在陕南一个村拍的，老乡们种的橘子，本来能卖钱，结果村里就一条泥路，卡车开不进去，最后全烂在地里了，老乡蹲在果树下哭，我看着都心疼。”
又拿起一张孩子们走山路的照片，他的声音软了点：“还有这个，孩子们上学要走两小时山路，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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