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王者的倦怠与新生的誓言头痛欲裂。
意识像是从无尽深渊的海底艰难上浮，耳边是嗡嗡的轰鸣，眼前一片模糊的光斑。
我最后记得的景象，是凌晨三点办公室落地窗外冰冷的都市霓虹，以及心脏骤然紧缩带来的、撕裂般的剧痛。
四十岁，万亿商业帝国的王座，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，就在一杯又一杯的黑咖啡和永无止境的会议中，轰然倒塌。
真他妈……不值。
我费力地睁开眼，刺目的阳光让我下意识地眯了眯。
等等，阳光？
我那个可以俯瞰整个金融街的顶层办公室，在凌晨三点不该有阳光。
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。
木质的课桌，上面还有某个早恋小子刻下的“早”字；堆叠如山的书本，散发着纸墨和灰尘混合的气味；前方是墨绿色的黑板，上面写满了复杂的三角函数公式；周围，是一张张略带稚气却又因睡眠不足而显得萎靡的脸庞。
讲台上，戴着厚厚眼镜的李老师正唾沫横飞地讲解着一道解析几何题。
“……所以，这个点的轨迹，我们需要用参数方程来求解……”高三？
数学课？
我猛地低头，看向自己的双手。
皮肤是健康的年轻色泽，指节分明，没有长期敲击键盘留下的薄茧，更没有因过度劳累而微微的颤抖。
校服的袖口有些磨损，但很干净。
不是梦。
那股萦绕在鼻尖，独属于青春时代的、粉笔灰和汗水混杂的味道，真实得刺鼻。
我，陈默，回来了？
回到了十八岁，回到了这个被无数人视为人生转折点，却也埋葬了最多纯粹快乐的高三教室？
巨大的荒谬感和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的大脑。
前世四十年的人生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飞速掠过——从底层爬起，在资本的腥风血雨里搏杀，踩着一个又一个对手的尸骨登上顶峰，赢得了整个世界，却输掉了健康、时间，以及作为一个“人”最基本的快乐。
疲惫，深入骨髓的疲惫，甚至比猝死前那一刻更沉重地压在我的灵魂上。
“陈默！
陈默！”
胳膊被同桌王浩用力捅了一下。
这个小胖子，我前世为数不多的真朋友，此刻正挤眉弄眼地示意我看讲台。
李老师已经停止了讲解，镜片后的目光严厉地锁定在我身上：“陈默，看来这道题对你来说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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